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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章難得的溫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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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江聖淩,我肚子疼。”我實在看不下去了,於是朝著江聖淩說道。

殺人不過頭點地,夏語嫣雖然為人惡毒,但也不至於用這樣的方式來羞辱。

更何況,始作俑者一直都是五姨太。

江聖淩看了我一眼,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,並沒有理會我,而是不停的把玩著手裏的搟面杖。

“還要我跟我圓房嗎?”江聖淩語氣邪惡的問她。

夏語嫣立刻嚇得搖頭,“不要了,不要了,我再也不會胡作非為了!”

江聖淩這才松開她,“滾!”

夏語嫣立刻從桌子上爬了下來,快速撿起衣服穿在身上,然後狼狽的跑了出去。

江聖淩這才回了床邊,溫柔的摩挲著我紅腫的臉頰,“怎麽樣,還疼嗎?副官已經去請郎中了。”

“不疼了。”我搖了搖頭,乖巧的說道。

“夏語嫣名聲狼藉,否則,她父親也不會把她送到荒無人煙的地方居住。”江聖淩淡淡的說道。

我知道,他是在跟我解釋,他是不會喜歡上夏語嫣,也不會跟她怎麽樣的。

“可是,她是督軍的女兒,你就不怕督軍找你的麻煩嗎?”我故作擔憂的看著他。

“你覺得,這樣的事情,她會跟督軍說嗎?”江聖淩反問我。

我這下才恍然大悟,為什麽剛剛江聖淩會用那樣的方式來對付夏語嫣,這無非就是讓她啞巴吃黃連,有苦說不出。

我不禁又開始重新審視江聖淩,他遠比我想象的要殘忍和睿智的多,怕是我那些小心思,全都騙不過他吧。

“聖淩,我懷孕了。”我轉移了話題,不再提夏語嫣。

江聖淩溫柔的看著我,在我額頭印下一吻,“我知道,懷孕了就好好養著,別到處亂跑了。”

“可是,我害怕,我怕這樣的事情會再發生。”我窩進了江聖淩的懷裏,聲音裏帶了哭腔。

“夏語嫣她不敢再亂來了。”江聖淩安慰我道。

我用力的搖頭,“我怕的是五姨太,她一定不會放過我的。”

我的話音還沒落,就感覺到江聖淩的身體僵了僵,然後把我拉出了他的懷裏。

“她不會的,虎毒不食子,你肚子裏的是她的親孫子的,放心吧。”江聖淩站起身,坐到了不遠處的凳子上。

我心底劃過一抹冷笑,他又何必如此自欺欺人。

很快,郎中過來了,給我瞧了傷,又給我把了脈,開了藥方便離開了。

“萍兒,好好照顧七姨太,有什麽事情立刻通知我。”江聖淩最後吩咐道。

萍兒立刻應聲,“知道了,大少爺。”

等到江聖淩走了,我的臉色才垮了下來,事情,似乎沒有我想的那麽容易。

原本想要制造夏語嫣和江聖淩之間的矛盾,然後再借夏督軍的手除了江聖淩和五姨太。

可現在沒想到,夏語嫣竟然有這麽大的把柄在江聖淩的手裏。

“萍兒,你來江家多長時間了?”我故作無目的的閑聊。

萍兒歪著頭算了算,然後回答,“萍兒八歲進的江家,算下來,應該有七年的時間了。”

“那你這七年一直都在哪伺候啊?”我往被窩裏蹭了蹭,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靠著。

萍兒見狀,立刻上前幫我扶了扶枕頭,回答,“最開始的時候,是在二姨太的房裏,服侍了三年,後來就一直在大少爺的院裏服侍。”

原來,江聖淩是把自己的丫頭安排了過來,怪不得他會那麽放心。

“那五姨太和大少爺的感情怎麽樣?”我漫不經心的問。

萍兒皺著眉頭想了想,“大少爺每天都很忙,只是偶爾給五姨太請安,不過,我聽說,大少爺小的時候得了一場大病,江湖郎中說要親人的肉做藥引,五姨太連眼都沒眨,直接割了肉給大少爺。”

怪不得江聖淩會這麽偏袒他的母親,原來,還有這樣的緣故,想來,那塊兒肉在他心裏的分量應該舉足輕重。

“萍兒,這老爺除了我,可是有六房姨太太,怎麽就只有大少爺一個孩子?”我故作疑惑的問。

“其實,其他的姨太太也都有過孩子,只是,還不到生產的時候,就全都無故小產了,後來老爺請了法師,說是老爺上輩子作惡太多,是上天在懲罰老爺。”萍兒回答。

“那為什麽五姨太又生了大少爺?”我問。

萍兒有些為難皺了皺眉,回答,“七姨太,萍兒這些都是從那些老人兒嘴裏聽來的,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。”

“你我且當是閑聊,無所謂真的假的,說吧。”我擺了擺手,說道。

萍兒聽我這麽說,才放心的跟我講了起來,“因為法師說,五姨太上輩子是修行中人,所以福澤深厚,也就只有她,能為江家生下一兒半女,所以,老爺就天天寵幸五姨太,後來就有了大少爺。”

“原來是這樣。”我懵懂的點了點頭。

“五姨太為人和善,平時待我們這些下人又好,怪不得天上會這麽眷顧她。”萍兒說的頭頭是道。

看樣子,五姨太這表面的功夫做得到真是足,就連萍兒都在不住的說她的好話。

“好了,萍兒,你先下去吧,我想睡一會兒。”我朝著萍兒揮了揮手,說道。

萍兒朝著欠了欠身子,然後恭敬的退了出去。

我則靠在床上,想著萍兒剛剛的話,什麽五姨太福澤深厚的屁話,我一句也不相信,這其中一定有什麽驚天的秘密。

只是,這麽多年過去了,想要再查當年的事情,怕是沒有那麽容易了,更何況,自從老爺子去世之後,那幾個姨太太就被江聖淩送到了別院裏了。

所以,這所有事情的關鍵,就在當年的那個法師身上,只要找到那個法師,說不定就真相大白了。

只是,我要去哪裏找那個法師……

傍晚的時候,江聖淩風塵仆仆的趕了過來,說要給我一起吃晚餐。

萍兒把做好的晚飯端了上來,然後退到了一旁伺候。

“今天怎麽有時間陪我吃晚餐?”我笑瞇瞇的看著他。

江聖淩慢條斯理的吃著,回答,“事情都忙完了,過來看看你。”

“哦。”我應了一聲,繼續低頭吃飯。

“現在覺得怎麽樣了?”江聖淩又問我。

我擡頭,故作無精打采的看著他,“不知道為什麽,最近總是做噩夢,聖淩,會不會這院子裏死的人太多了。”

我擔憂的抓住了他的手,故意裝作一副很害怕的樣子。

江聖淩握住了我的手,安慰似得拍了拍,“別亂想了,沒事的。”

“嗯。”我應了一聲,不著痕跡的抽回自己的手,繼續悶頭吃飯,“聖淩,你今天會留下嗎?”

“留下。”江聖淩回答。

……

午夜時分,我正睡著迷迷糊糊,忽然聽到外面一陣恐怖的哀嚎。

我一個激靈嚇得醒了過來,嘴裏大喊,“鬼!有鬼!救命啊!不要過來,不要過來!”

江聖淩也立刻醒了,把我拉到了他的懷裏,緊緊地抱著,“別怕,有我在,別怕。”

我立刻鉆進了江聖淩的懷裏,可仍舊嚇得全身發抖,“聖淩,你聽到了嗎,外面好恐怖,她們回來了,回來索性來了!”

“是你做噩夢了,沒事了,奇羽,沒事了……”江聖淩輕柔的拍著我的背,安慰著我。

我嚇得全身發抖,整個身子都縮進了他的懷裏,好久才逐漸緩了過來。

我勾住了他的脖子,可憐兮兮的望著他,“聖淩,你愛我嗎?”

“你說呢?”他反問我。

我沒有回答,只用力的抱著他,“可是,我好害怕,我真的好害怕。”

“別自己嚇自己了,這樣,我明天讓副官去請法師過來。”江聖淩安慰著我。

我點了點頭,抱著江聖淩的手才逐漸松開,“謝謝你,聖淩。”

第二天上午,江聖淩請的法師果然到了,看年紀,應該有五六十歲的樣子,只是,不知道是不是當年那個法師。

憑著五姨太狠辣的手段,想來,不會讓那個法師留在鳳桐城吧。

法師帶了兩名弟子,在院子裏擺上了香案,然後又吩咐弟子準備了很多的紙錢。

我不解的看向法師,“法師,我這院子裏是不是真的有不幹凈的東西?”

法師看了我一眼,面無表情,“阿彌陀佛,善惡自有因果報應,該來的總是會來的。”

“大師,您以前是否來過江家?怎麽會覺得大師如此眼熟?”我試探性的問道。

大師看了我一眼,似乎是打量了好一陣子,才說道,“我哥哥來過江家。”

“那不知大師的哥哥……”

“他已經死了。”大師忽然冷冷的打斷了我的話,眼底似乎有一抹恨意,“女施主就不要再多問了。”

“那就有勞大師了。”我雙手合十朝著大師彎了彎腰,這才退到了一邊。

不知道為什麽,總覺得這個大師怪怪的,他嘴裏的哥哥,是不是就是當年來江家的法師,怎麽會去世,這中間是不是跟五姨太有關系……

那個大師很快開始了做法,大約半個時辰的功夫,才做法完畢,不等我多問什麽,便已經匆匆離開了。

我若有所思的看著他們離開的方向,萍兒忽然問我,“七姨太,你有沒有聞到什麽奇怪的香味兒?”

我這才回了神兒,看向萍兒,“是有股香味兒,應該是剛剛大師點的香燭的味道吧。”

我知道,有些人在做香的時候,喜歡加一點自己喜歡的香料進去,這樣就會有各種香味兒的香。

“原來是這樣啊,我還是第一次味道這個味道的香,真是好聞極了。”萍兒笑著說道。

我沒把萍兒的話當回事兒,可傍晚的時候,我小腹處忽然傳來一股鉆心的疼痛,頃刻之間,額頭便沁滿了汗水。

“萍兒,去悄悄找個郎中過來。”我強忍著痛苦,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。

萍兒是江聖淩的人,我不能百分百的信任她,更何況,她對五姨太極其的崇拜。

很快,萍兒找了郎中過來,不等郎中替我把脈,我便看向萍兒,“萍兒,我有點兒餓了,想吃蓮子羹,你去熬一碗過來吧。”

“哎,萍兒這就去。”萍兒應了一聲,出去了。

我這才把自己的癥狀跟郎中說了一遍,郎中替我把了脈,皺緊了眉頭問我,“七姨太最近可誤食了麝香一類的東西?”

我回想了一下,然後搖頭,“應該沒有,我平時飲食都十分小心。”

郎中眼底劃過一抹狐疑,沈吟道,“那這就怪了,從七姨太的脈象上來看,像是大量的攝入了麝香,這麝香有活血化瘀之功效,是打胎的利器啊!”

“啊?!”我心驚的倒吸了一口氣涼氣,急忙追問郎中,“那我肚子裏的孩子沒事吧?”

郎中搖了搖頭,一臉惋惜的回答,“恕老朽直言,七姨太身子原本就弱,再加上大量攝入麝香,怕是……”

“怕是什麽?”我急忙追問,心臟緊張的跳漏了一拍。

“怕是保不住了。”郎中嘆息了一聲,然後又搖了搖頭,“即便是保住了,這日後怕是……”

“先生的意思是這胎兒已經沒救了……”我沒敢再繼續說下去,強忍著隨時會奪眶而出的淚水。

郎中惋惜的點了點頭,“請恕老朽醫術淺薄,實在是無能為力了。”

“那……”我深吸了一口氣,平覆了情緒才問郎中,“先生,我這孩子還能保多久?”

“老朽盡力的話,最多也就五個月左右。”郎中回答。

“夠了。”我低喃了一聲,然後忍著疼痛下床,從梳妝臺裏拿了兩件值錢的首飾出來,塞進了郎中的手裏,“先生,求您替我保守這個秘密。”

郎中看了看手裏的物件兒,微微思索了片刻,這才點頭答應了下來,“既然七姨太有苦衷,那在下幫七姨太這個忙就是了。”

“那多謝先生了。”我連忙道謝。

“老朽這就開幾副安胎藥,幫七姨太保胎。”郎中說道。

送走了郎中,我心裏像是被挖空了一樣,又一個孩子離我而去,難道,這就是我‘水性楊花’的下場麽。

老天爺,你什麽時候能開開眼,讓那些壞人繩之以法,不要在殘害無辜。

“七姨太,蓮子羹熬好了。”萍兒端著蓮子羹走了進來。

我急忙擦掉眼角的淚水,然後一臉若無其事的看了過去,“萍兒,放那吧,你去照著郎中的房子去抓藥吧。”

“郎中怎麽說,七姨太可還有哪裏不舒服?”萍兒擔憂的問我。

我擺了擺手,下床朝著她走了過去,坐在了桌子邊兒,“沒事,郎中說胎氣有些不穩,吃幾副藥調理一下就好了。”

“那就好,萍兒這就去抓藥,七姨太趕快趁熱把蓮子羹吃了吧。”萍兒囑咐完我就走了。

我慢條斯理的吃著蓮子羹,腦子裏捉摸著今天那個法師,總覺得他好像哪裏不對勁兒似得。

直到萍兒抓藥回來,我一碗蓮子羹還沒吃完,萍兒身手,在我面前晃了晃,“七姨太?”

我這才回了神兒,看向她,“怎麽了,萍兒?”

“七姨太,你可嚇死萍兒了,都喊了你好幾聲了,一點兒反應都沒有。”萍兒後怕的說道。

“是嗎?我沒聽到。”我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。

“七姨太,你聞到沒有,又是白天那股香味兒,不知道是從哪裏飄過來的。”萍兒興高采烈的說道。

我聞了聞,這才察覺到,確實有一股很淡很淡的香味兒,不仔細聞,根本察覺不到。

“萍兒,你這鼻子還真靈,跟狗鼻子似得。”我跟她開玩笑。

萍兒輕笑了幾聲,“那是因為我從小就靠著這鼻子找好吃的,哈哈哈……”

“那你給我找找,這香味兒到底是從哪散發出來的。”我故意打趣她。

萍兒知道我在跟她開玩笑,小丫頭卻故作認真,“七姨太,您這個難不倒我,我要是找到了,是不是可以跟您討個賞?”

“可以可以,你且慢慢找吧。”我笑著應承了一聲。

萍兒還真的找了起來,一會兒朝東一會兒朝西的,找了足足有一刻鐘的時間,她才驚喜的大呼一聲,“在這裏呢!”

萍兒像是獻寶似得,拿著一小塊兒黑乎乎的東西,遞到了我跟前,“七姨太,你看,讓我找到了吧!”

“這是什麽東西呀?”我好奇的看了看,不像是什麽香料之類。

萍兒搖了搖頭,也一臉的疑惑,“從來沒見過這種東西,不過,應該不是香燭之類的。”

我連湊了過去,一股濃烈的香味兒撲鼻而來,緊接著我小腹處竄起一股鉆心的疼痛。

“把這個東西包起來先。”我勉強維持著鎮定,假裝若無其事的坐回了床上。

萍兒把東西包了起來,放進了櫃子裏,我又吩咐她去熬藥了。

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,剛剛那團黑乎乎的東西,應該就是郎中口中的麝香,只是,我的房間怎麽會有麝香出現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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